Gloria

【一燐】真心话大冒险

*燐音视角

*私设如山，ooc属于我

我对星社在情人节举办单身聚会还把未成年带到KTV行为感到些许不爽，于是拎着半瓶啤酒跑到了他们的包间。

我坐在前面用眼角的余光去偷看后排的一彩，他皱着眉头，视线紧紧锁在我身上，似乎是有话想说。我把视线移开装作没注意到，厚着脸皮以家属的身份加入了聚会，跟着星社的成年人一起起哄喝酒玩游戏。

他们在玩的游戏是真心话大冒险，抽中国王牌的人可以命令任何一个人完成真心话或者大冒险，如果被指定的人不能完成则需要一口气喝下一整瓶啤酒，未成年则是橙味汽水。

最开始的几轮游戏大家还比较矜持，都不想互相为难，于是提出的要求都是小打小闹，不疼不痒的惩罚容易就过去了。

玩了一会儿后国王牌来到了日日树涉手上，他的酒量显然不太行，脸颊泛红眼神有点飘飘然，他问：“5号是谁，选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一彩举起手说：“大冒险。”

“这么久了都没人喝酒有点没意思啊，不如从这轮开始玩点刺激的？”

酒过三巡，有人带头点炮大家就开始起哄：

“今天是情人节，kiss怎么样？”

“好主意啊！说不定就成了呢，是吧？”

“赞成赞成！”

我的笑容一下子凝固在脸上，刚要开口表示不同意就被本轮国王发言打断了：“那就和14号亲一口吧，亲脸也行。”

我想我的表情一定很可怕，连手上的啤酒罐都在嘎吱作响，在一彩把目光投过来的时候赶忙把锁定在他身上的视线移开了。

大家都找不到14号是谁，直到风早巽来问号码我才想起自己也是这场游戏的参与者。

我就是14号。

这是今晚我第一次直视一彩的眼睛，他站在镭射灯光的死角处，我看过去的时候被五彩斑斓的光线刺得眼睛发痒，一瞬间有些看不清他的表情。

脸上仿佛被点了一团火，腾腾地烧了起来，心跳乱了节奏，我咬咬牙暗骂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但也打心底庆幸一彩抽到的接吻对象不是别人。

他起身朝我走来，在吵闹的起哄的声中剧烈的心跳声都显得无比响亮，我很没品地想如果人能把心脏掏出来的话，我的那颗放在地上会不会引发八级地震。

“切，不就是亲亲嘛，小时候又不是没亲过。”我啪的一声把啤酒罐放在桌面上，大声嚷嚷着企图盖过吵闹的心跳声。

但一彩到我面前后并没有吻我，我下意识想去摸酒瓶，看着他的眼神有些慌张，连视线都在轻轻颤抖。

我害怕他听到我的心跳声。

我害怕他听到我爱他。

咚，咚，咚…震耳欲聋。

如果全世界都知道我亲情以外多余的感情，而这个吻能够踏实得落下来的话，我会想拉着他的手穿越人群逃离这里，我们一起成为只存在于传说中的神经病。

哈哈…我真是好自私一男的。

一彩在看了我半天后笑了笑，拿起那瓶橙子汽水，然后指着我手里的啤酒说：“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喝哥哥那瓶。”

我摇着头说不行，酒对于你来说还太早。

一彩点了点头，他撬开瓶盖，橙色液体伴随着泡沫涌出瓶口，橙子碳酸的味道穿透满屋的酒味冲进我的鼻腔，搞得鼻子眼睛一起发酸。

他仰起头将饮料一饮而尽。

我的胸腔瞬间空了一半，一直悬着的狂跳的心脏和脑内那些疯狂的想法一起落进泥土里。

“燐音前辈，快喝啊！”

“喝就喝，谁怕谁啊？”我这才发应过来，于是用桌沿撬开酒瓶，把酒灌进肚里。

“你怕你弟啊～”

日日树的话引起了哄堂大笑，大家前仰后合到在沙发上，唯独一彩还是杵在那里直直地盯着我看，仿佛喧闹的气氛与他无关，包间里的人只有我，所以他的视线只能落在我身上一样。

我在一彩和众人的注视下喝完了这瓶酒，我边喝边在心里抱怨啤酒瓶的量大，好像仅一瓶的时间一个世纪就会过去，难熬得紧。

我喝完酒得意洋洋地朝大家展示空酒瓶：“看吧！一滴都不剩！”

俗话说酒壮怂人胆，我走到国王面前秀了一圈回来后把酒瓶往桌上一放，冲着一彩笑：

“弟弟同学不敢亲哥哥，害羞啦？”

“我敢。”

“那你刚刚怎么不亲咱？”

“我看到哥哥在害怕。”

“我怕？哈哈…我可不怕你。”

“你怕被爱。”

我哑口无言，心想刚刚确实是紧张了，一时连自称都忘了改。

再我总是下意识觉得他还是以前那个什么都需要哥哥来教的孩子，是一块干净的空白画布，画布上的每一幅都是我握着他的手一笔一笔共同描绘的，而所有宏伟的叙事都在我缺席他成长的那一刻戛然而止。

一彩，一彩，一心绘彩。

我希望你的人生绘卷浓墨重彩，希望你永远自由，永远快乐，健康平安，然后长命百岁。

其实在你出生之前我也只是一副充满了期望的躯壳，因为你我才会去思考一直以来被灌输的认知是否正确，试着去反抗被安排好的命运。

是你帮我找回灵魂，让我感到自己还活着。

我想保护你，我想爱你，我想把世间一切美好的东西全都送给你。

所以我认识到只有我离开才不会让你作为一个提线人偶一生被故乡控制着为我所用，为我而死。

所以如果你没有找回灵魂的契机，那就由我来创造。

哪怕四年前的我失败了，现在也能试第二次。

“一彩，你在城市里这段时间过得开心吗？”我突然开口问他。

“很开心。”一彩的回答没有犹豫。

“好…好。”我笑着自顾自不停点头，伸手去揉乱他的头发。

一彩下意识去挡，他的手在碰到我之前停了下来，乖乖收了回去放在桌面上。

他抬着眼睛看我，我吹起口哨把目光移开，手上的动作却丝毫没停。

“哥哥是不是想跟我说点什么？”最后还是他先开口问。

“没，咱就觉得你应该挺开心的，没少看烂剧吧？”我撸起袖子把胳膊伸到他面前故作抱怨，“小朋友少看那些情啊爱啊的东西，刚刚那是从哪里学的台词啊，肉麻死了，你看咱这一胳膊的鸡皮疙瘩…”

我话还没说完呢，就被新一轮游戏的国王天祥院喊了名字，他问真心话还是大冒险，我随便摆摆手说大冒险。

于是他神神秘秘地把我喊过去，给了一个啪啪狂打上一秒的自己脸的任务。

天祥院笑眯眯地把话筒递过来，我朝他翻了半个白眼后清清嗓子，咬着嘴唇看了看一旁的一彩。

一彩也在看我。

他总是这样，只要我出现在他面前，我就是他一个人的焦点。

丹希还为此打趣说人家争论地心说日心说，而一彩君是燐心说唯一信徒。

我也开玩笑说那有彩心说吗，没有的话咱创立一个？

丹希说那你也不怕跟你家信仰燐心说的宝贝弟弟吵起来。

我笑着说那咱可得跟他好好打一架。

丹希耸肩说你舍得打吗你？

我托着下巴说那确实不舍得。

丹希摇摇头说你这当哥的真是无药可救。

“咳咳…听好了啊…”我再次用力清了清嗓子，包间里瞬间寂静得连隔壁跑调跑到姥姥家的狼嚎都听得一清二楚。

不知道其他人能不能听到我咚咚作响的心跳声。

“一彩，我喜欢你。”

“我…”

“我想亲你，你为什么不敢亲我？”一彩刚开口就被我大声打断了，我搂着他开始撒娇发酒疯，醉醺醺的语调让方才的话听起来那么漫不经心，比起告白更像一个流氓的酒后暴言。

“嗯说完了，满意了吧天祥院？”我冲着对面的金发男人比了个耶。

一群醉猫用力摇着手铃倒喝彩说就这就这？还不如再让他俩亲一个呢，英智老板这大冒险题目真没劲。

聚会散了之后，一彩以不想再去警察局认领醉宿街头的家属为由送我回宿舍。

路上我们很默契地没有提及与故乡有关的事情，气氛难得不错，起码不会跟往常一样见面就吵架，然后不欢而散。

他想背我，被醉醺醺的我打着哈哈拒绝了。

我很珍惜这样的独处，就好像回到了小时候，回家的路很长很长，我们影子也被拉得很长很长。

那时的我背着他，他指着影子问：“哥哥，有一天我也能这么高吗？”

我点头说：“能。”

他开心地掰着手指说：“等我长高了也要背哥哥，现在哥哥8岁，我3岁，再过6年我就比哥哥大啦。”

我不禁停下脚步侧过脸去看他，夕阳下他湛蓝的眼睛里闪着光芒，语气开心得仿佛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无数天上的星星都随着眼里的一起倾泻而下。

我看得半天才回过神，笑着说：“我的小一彩长大了，但是算数要好好学哦，一彩长大的时候哥哥也会长大，哥哥永远是一彩的哥哥。”

一彩的表情有些失落：“我永远也追不上哥哥吗？”

“唔…年龄是追不上的，其他的事我都可以停下等你。”我看着他的表情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于是补充道，“…其实某种意义上哥哥也跟你同岁。”

这样的话对于一个三岁小孩来说太过于拐弯抹角，他问：“哥哥为什么这么说？”

“以前的我在别人的要求下按部就班地长大，没有自己的想法，就好像工具一样，跟死掉也没什么区别，说我是跟你一起诞生的也不为过。”

一彩突然慌乱地伸出小手来捂我的嘴，差点从背上摔下去，我手忙脚乱地扶稳他。

他说：“哥哥不要说死。”

我说：“好。”

我越想越贪恋起这样的感觉，还好没让他背我，自己走可以悄悄放慢脚步，让路变得长一点。

长一点，再长一点…最好够我们走一辈子。

下次见面就要跟他摊牌了，真要狠下心来把他赶出天城家的话…可能连这样冠冕堂皇的兄弟情都无法维持也说不定呢。

一彩，我不是怕被爱，我比任何人都想得到你的爱，等你明白爱为何物的时候就会知道这样的感情有多强烈。

只是欲壑难填，爱壑也难填，甜头需要浅尝辄止，再多感受一秒就要陷进去了。

我不想你也身处泥泞，我想你自由快乐，不被任何人或者事物束缚。

对了，还有一个小秘密——

我的大冒险是说真心话。

Fin.